本来想聊聊体检路上遇到的出租车司机，结果写到了自己关于职业教育的看法，50%的孩子必须上职高，你觉得是好是坏呢？

写在前面

工作以来，公司每年都会组织体检，有安排去医院体检中心的，有安排美年大这种机构的，体检也是好事儿，一方面排查一下有没有什么疾病的隐患，另一方面，某些指标出现一些异常的征兆，也督促自己进行一些改正。

工作几年以来，总体来说身体状况是好起来了，也许是刚参加工作太过放肆吧，工作的第一年结束以后，脂肪肝、高嘌呤、高尿酸、颈椎腰椎、脊柱一系列毛病都出来了，着实给我吓了一跳。其实，小伙伴们的情况也都不太好，大家相互交流“病情”，也都开始注意。比如统一购买了显示器支架，把头抬起来看屏幕，不用低着头、窝着胸，比如统一买了防蓝光的眼镜。

我呢，去年参加军队的考试，害怕军队的体检过不了，努力减肥，结果倒是把脂肪肝给减没了，整个人很开心。今年体检呢，也没啥大问题，其实看着自己体检报告的风险项逐渐减少，还是挺开心的。总之吧，带好防蓝光的眼镜，多喝水（能让你尿多，不自觉起来活动），保持运动（我选择跑步啦），控制好体重，基本上年轻人，身体不太会有大毛病。不过值得一提的是，我发现，我竟然28岁了，还在长个子，我这个身高哟，感觉要朝着190去了，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？

其实，如果只是体检，没必要写一篇小作文，身体也没啥大毛病，主要是疫情当下，来回打车的两位出租车司机，倒是挺有意思。

聊买房的大哥

我记得工作第二年的体检，我和homme约着一起去，结果8点半到的体检中心，下午两点半才体检完，是不是离谱？整个体检的感受就是，哪儿TM这么多人啊！彩超拍到100多号，真的离谱，健康早餐硬是午餐点都过了。所以，这次我干脆起了个大早，7点半我就赶过去，真不想排大队了。

早起核酸自然是少不了，我发现早起以后，真的少了很多的麻烦，没有做核酸排队打闹的小孩了，没有插队、喜欢离你老近的大爷大妈了，去了直接做，真好！随后，就打车去体检。

• 你们这个小区，我看做核酸的人好像不多啊？
• 哦，这小区的业主都起床晚，这个点儿（6点多）都还在睡呢，你9点过来看，人就多了。
• 哈哈哈哈哈~你当时买这的房子，多少钱买的？8000？
• 我算是最高的时候买的吧，一万多了，没办法。
• 不过现在应该也涨起来了，肯定没有亏。我一开始也说是买这，后来买到另一个地方了，我一万五买的，还送了车位。
• 那你买的也不便宜啊！
• 对呀，但是我那里现在涨到2万多了。

随后，大哥跟我聊了聊小区当时买房的一些坑，我倒是没遇到，我这里小区分了两期，我呢，属于一期。二期因为原有村子祠堂搬迁的问题，业主和开发商、政府反复拉扯。大致就是，买房的时候，只能通过沙盘看看位置，大概了解下户型，等你交钱买了以后，才发现楼下面就是原来村子的祠堂，你房子下面有个祠堂，住着多提心吊胆，对吧。政府的意思是，赔的钱，我给到村子上了，你们自己挑地方搬迁。村民的意思，你赔的钱，还不够我们当初修建的费用，那还怎么搬迁。大哥说，那肯定就是有一些黑心的村干部，黑人家这笔钱，政府肯定都是钱给够了的。

当然了，出租车大哥的话，也就权当听故事，至于说具体什么情况，我也不是圣人，事不关己，当然高高挂起了。让我感觉挺吃惊的是，一路上，几乎没有怎么停车，按理来说，工作日的早高峰，环路会堵得水泄不通，更何况整个路途还会经过一些两车道、四车道的小路，也都没有堵车。司机大哥说：

• 疫情影响，这开店的都开不下去了，三天两头的关门，还怎么做生意。也就是你们这些上班族，没办法出来上班。家里有老人孩子的，那出来一趟，就尽量把东西都买好，就不出门了，买不到就算了。总之，就在家里面呆着。你是不知道，现在路上还稍微有点车，过了9点，根本拉不到人，路上车都看不到。前两天有个伙计聊，说跑了10公里，拉了一个9块的单子，哎，不景气。

我其实真的没有太感受到疫情对经济的影响，可能是因为我身处的行业，和我身边的同事给我造成了这种假象。大家除了跳槽不太容易了，涨薪相对来说少了一些以外，疫情没有带来太多经济上的影响。不过你确实也能想象到，三天两头疫情，闹得人心惶惶的。能线上买的东西，就不去线下人多的地方。商场，门店说关就关，服务业的人，可能真的不是那么好过吧。

聊儿子上大学的大哥

去年生日，我打到一辆出租车，大哥路过一个高中的时候，自豪的说:

我儿子中考，是那个区的前几名，他上高中以后，也是跟他们班另外一个孩子，两个人你一次第一，我一次第一。让他选文科还是理科好？理科就像你们一样，靠技术吃饭挺好，但是文科好像大领导都是学文科的。

我当时就在想，你说重点高中的尖子生，他们的父母都是哪群人呢？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是一个出租车师傅吧！没有看不起出租车师傅，我是觉得，出租车师傅很忙，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关注孩子的成长，督促孩子的学习。

这一次，体检神速，半个小时所有项目就结束了，结果发现新公司就在体检中心旁边的园区，索性刚好去踩个点，八点半，门都没开，信息安全公司研究团队无疑了。9点结束，刚好打个车继续回去上班。

• 你们这上班的，这几天吃饭都在哪儿吃啊？
• 园区有食堂的。
• 不是禁止堂食吗？
• 哦，打包走呗，会办公室，或者蹲马路边上吃。
• 我就跟你说，这个疫情给人折腾的，我现在吃饭也是，就只能是买碗面，在路边吃。
• 这疫情就是影响挺大，开店的不让堂食，路上也没车。
• 就是啊，这路，往常这个点，早就堵死了，你看现在，根本没咋停。
• 这个点往年应该就是大学生返校的时间吧。
• 是啊，这个日期，一般都是新生父母陪着来，订个酒店，旅游景点逛两天，安顿好孩子，然后家长再返程。如果是之前，这个时候我就去机场、高铁站了，我那挣钱都忙不过来。
• 学校应该都延迟开学了吧？
• 高校都延迟开学了，中小学还没通知。哎，这如果延迟了，对孩子影响也大。
• 确实，高三的娃，都挺紧张的。
• 高中的娃就罢了，尤其是初中娃，又逆反，不好好学。
• 嗨，初中嘛，我当年初中的时候也贪玩，高中就好了。
• 问题是，你们当年高中好考啊，现在百分之五十分流，你考不过别人，就只能上职业学校，问题是，职业学校没有啥好学校啊。

我虽然贪玩儿，但是我成绩其实一直都不算特别差，不至于到50%，所以我其实对成绩不好的孩子没有太多共鸣。初三那年，每个周六我都会玩儿一整天的DNF，结果考试成绩还不错，当地两家重点高中打电话给我爸妈，争着要我去，我爸妈跟同事朋友炫耀了好久。高三那年，每周末晚上我都会整晚玩LOL，阻挡不住我还是一只白银菜狗，结果后来，复读了。所以说，还是不要那么贪玩儿，对吧。

不过，这两年听爸妈说，亲戚家的什么舅舅、姑姑之类的，硬逼孩子读书什么之类的，我一直嗤之以鼻。我觉得，学习，为啥一定要去争那前1%，就退一万步，我们一个五线小城市出来的孩子，即使他考上985了，又能怎么样？还不是去一线城市打工。这些亲戚能在一线城市买的起房子吗？孩子能落下脚吗？那让孩子回五线小城市？那他拼尽全力考985的意义何在？随便读个二本，选个好考公的专业，不是一样吗？

我爸妈这个时候会说，你知道他们孩子的成绩掉到什么程度了吗？他们有可能都考不上高中。说实话，考不上高中这个事，确实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概念。我的概念里，无非高中就是上好高中和一般高中的区别，还有人上不了高中吗？当然，说出这话，我可能是幸存者偏差了，也可能是我的父母重视我的教育，我站着说话不腰疼。不过，可能确实我们那些年，你成绩不太好，交钱还是能上普通高中的。这些年，政策的改变，强行要求后50%的孩子去上职业高中，孩子的压力大了，家长的压力也大了。

关于职业教育的思考

前段时间看《大小马聊科技》，聊到了新加坡，我对于新加坡印象一直很好，虽然我没去过。大体的印象就是，社会福利好，人民素质高，并且法律很严格，环境也非常好，并且华人很多，如果要移民，新加坡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去处。不过呢，后来跟一些朋友聊，也看了一些资料，发现其实新加坡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，比如虽然政府提供低价的房子，但好地段、好配套设施的房子，也非常非常贵。比如有公共的医疗资源，但是预约排队也需要很长的时间。总之，你得是精英，你得很有钱，那才能在那里生活的很好。

《大小马聊科技》也提到了新加坡的发展，大学以及治国理念，他们提到新加坡其实属于精英治国，比如李显龙就是在剑桥和哈佛上过学，受到了非常好的教育，能够多种语言随意的切换，这在各国领导人里面都属于非常厉害的。这种精英治国的理念，在普通民众中的体现，就是从小你就会被分流，从小学开始，如果你的成绩不好，你就会被分流，你这辈子就只能成为一个蓝领。当时看到这，我其实和emma反应一样，那有的孩子小时候成绩就是不太好啊，可能上了中学才会好转。但此刻我突然在想，我们国家目前高中的强制分流，是不是也在学习新加坡模式？

我之前看过一个视频，大体就是讲，新加坡模式非常好，我们国家是需要学习新加坡模式的。但具体模式是什么，我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。但，如果新加坡模式，就是强行分流的精英治国，我觉得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。现在是高中50%分流，之后就是初中、小学吗？我觉得，大家焦虑的根本在于，我们的职业教育，读出来以后没有太多的出路。当然了，我们的国家在做很多的努力，比如宣传大国工匠，转变民众对于职业教育的刻板印象，比如加强职业教育高校等等。

但我在这里抖一个机灵，如果公务员不招大学生了，只招职业教育出来的孩子，那是不是不用分流，大家又该挤破头，去读职高了呢？这其实是一个有意思的现象，教育最终的目的，是希望有一个好的工作。王传福当年本来是想考中专，进厂当一名工人，结果阴差阳错，“遗憾”读了一所普通高中。要不是当初这个遗憾，恐怕就没有如今的比亚迪了。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，当年大家都希望考中专进厂，现在大家都希望考研进体制。至于这一点，感兴趣的可以看看这篇文章《被嫌弃的40%：去中专和技校的，后来都怎么样了？-36氪 (36kr.com)》。

我很认同九边的看法，我们国家的教育体系，是学习的德国，而我们国家的职业教育，也还是得向德国学习。德国的职业教育，是有很多的证书的，比如你想从事会计这个职业，不会看你是哪个大学，哪个专业的，你需要通过会计相关的职业培训，完成相应的考试，获得证书，你才有相应的从业资格。我感觉这个好像和教师、律师有点像，不知道这个恰不恰当。总之，发展职业教育，强行分流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。如果从结果出发，多从教育的目的考虑，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。比如公务员的招录条件改成取得某些证书才可以，比如某些行业的工作机会，改成取得某些证书才可以。这样，也许都不用强行分流，大家就会自愿选择职业教育了。

大家都恐惧职业教育，无非是读出来还是没什么出路，我的房子旁边就是一所职校，装中央空调的时候，师傅是刚成年的一个小伙儿，说：

• “旁边那个学校，我当时爸妈就让我读，我就不想读。没啥用，学的那些东西，还花钱。还不如我出来干活儿，跟着师傅学东西，又挣钱，又学本事。”

小哥咳嗽了一声，吐了吐给房顶打眼固定管道时掉在嘴里的灰（吐出来的灰都是干的），然后穿好安全绳，麻利爬出窗子到空调间，接过三匹的外机（我一个人都举不起来），机器连带人一晃悠，那个场景，我现在依然忘不掉。你说职业教育出来的人，能做什么呢？这样危险的空调安装？烈日下的吊车、挖掘机师傅？被预制菜打败的厨师？还是卷到不行的tony老师？他们的收入又有多少？我想起了《bullshit jobs》一书里面的一些话，大体意思是说：“这个社会创造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工作，按照资本主义不养闲人的理念，企业里面应该淘汰这部分岗位，但是却出现了大量的这部分岗位，并且出现了一些现象，一个人的工作越是明显地对他人有益，他得到的酬劳就越低。一方面原因是：世界上大部分可支配的财富掌握在1%的人手中，那么我们所说的“市场”不过是在反馈这1%人的喜好，而不是其他人的需求。”

仔细想想，类似高速公路收费员这样的工作，以现在的技术，完全可以被ETC等设备取代，这种工作存在还有意义吗？而关于毫无意义的工作，《bullshit jobs》通过一本书来描述这个事儿，这种事儿似乎无关社会制度，作者很用力在抨击资本主义的社会制度，感兴趣的可以看看这本书。本来在聊职业教育，结果扯到毫无意义的工作了。

我想说的是，就业是全球性的难题，我们国家也许已经算是处理的相当好的了，很多的工作岗位，在资本主义国家，根本不会存在的，国家愿意兜底，维持住这部分工作岗位，已经很不容易了。但，教育的终点，还是就业。虽然大学生的就业压力已经很大了，但只有思考清楚直接教育的终点在哪里，解决好职业教育这群人工作出路的问题，才是真正解决了问题。

尾巴

其实写这篇文章时候，我没想到方向会偏向职业教育，我可能一开始只是想感叹打到的两辆车，司机师傅都在抱怨疫情影响，拉不到人，收入减少了，结果却想到了职业教育。有人说，成熟的社会，注定了孩子的成就很难超过父母。也有人说，就是资本主义这些资本家、政治家们，搞出来的社会制度，让经济停滞不前，才导致孩子们的成就很难超过父母。但我知道的是，看着身边的人，为了孩子的教育，以前是重点高中和普通高中卷，985和211卷，现在是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卷，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我结婚、生育的愿望。

我自己很贪玩，不是同龄人中最用功，最努力的，但一路的辛酸，我是深有体会的。我是一个普通人，我没有太多钱，没有太多成就。但如果我的孩子，从出生开始，就需要操心他的教育、就业问题，他有可能比我当初在教育上承受的压力还要大，并且最终超不过我的成就，那~

晚安吧，相信TES！相信EDG！相信JackeyLove！相信Viper！